奶茶真是好喝尤其红豆布丁的

一发完

放学铃声响起的前十分钟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，金泰亨瞥向窗外朦胧的雨幕，又转回头来。就算他试图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藏在课本底下的漫画上，也不能制止从心底涌起的愈发强烈的躁郁感。桌子抽屉里还放着田柾国早上送来的围巾，可是金泰亨不想拿出来，莫名其妙地心虚，总觉得自己像是窝藏罪证的共犯。

  

一切都是田柾国的错。

  

金泰亨戴上卫衣帽子撑着头，拿笔杆无力卷着前额的碎发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铃声，继而周围的世界嘈杂起来，他似乎听见同桌起身拉动椅子的声音，还听到有女生讨论一起去咖啡厅，可他眼前蒙了一层雾，什么都看不真切。

  

“泰亨，不舒服吗？”随着铃声响起，坐在左前方的女生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，眼神里满是关切，“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？”

  

教室里几个打闹着的男生登时静下来，随即爆发出一阵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。女生毫不在意，手慢慢攀上金泰亨的手臂。

  

像是有电流炸开，意识恢复清醒的瞬间还伴随着一股突然上涌的恶心感，金泰亨礼貌又敷衍地朝女生笑了一下，下一秒在拽起包的同时戴上了口罩，仓皇逃出教室，将自己嵌进雨中。空旷的坏境给予喘息的余地，湿冷的空气堪堪压制想呕吐的感觉，没有遮挡的校服被雨水毫不留情地打湿，金泰亨不知道一路上拒绝了多少女生递过来的雨伞，加快步伐跑向体育馆。

  

田柾国，你死定了。

  

随着金泰亨推开体育馆休息室的门，室外恰好炸起一声闷雷。

  

轰——

  

金泰亨觉得自己残存的意识混着雷声消散进空气里，周身除了冷什么感觉也没有了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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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？”

  

田柾国轻柔的询问声唤回金泰亨的知觉，他发现自己没有倒在地上，还是直挺挺地站着，手捏着门把，用力得骨节都泛白。

  

他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田柾国，头上披着浴巾，刚换上的运动服发出好闻的肥皂香气。金泰亨突然想起早上田柾国把他送到班门口时凑在他耳边说，哥，今天要训练，不能来找你了。说着还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递给他，和自己的交换了。

  

“哥，想我的时候就把围巾围上。”

  

金泰亨记得当时的自己笑得很轻松:“放心吧，才一天而已，我没有这么没用。”

  

才一天而已，金泰亨就是这么没用。到了中午金泰亨就觉得浑身被抽了力气，买了一个红豆面包，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半天，被红豆的味道腻得心里泛痒。他本来可以下楼找田柾国，他知道田柾国下午最后两节课才去训练，这会可能还在教室。他只需要站在他们班门口把田柾国叫过来，借着送资料的幌子蹭蹭他的脖颈，手若有若无地捏捏他的，心底的烦闷感就能扫除大半。可他没有，连金泰亨自己都不知道他在与什么较劲，宁愿趴在桌上自己受着也不愿去找田柾国。

  

但对田柾国的责怪还是不能丢。金泰亨一边想他，一边暗暗骂都是田柾国的错，为什么要当体育生。

  

“为什么不来找我？”金泰亨自己理屈，还是撑在门框上将心声说出来。

  

“田柾国，我生病了。”

  

田柾国把刚换下的带着汗的运动服随意塞进包里，拍拍自己的大腿朝金泰亨伸展双臂:“你没有生病。”

  

“哥，来。”他温柔地看向金泰亨，“我来救你。”

  

金泰亨站在原地没动，倒不是他不想抱田柾国，而是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双脚上，不知道为什么沉得让他迈不开步子。他迷迷离离中看见田柾国走向自己，下一秒自己就被嵌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。

  

“为什么不戴我的围巾？”田柾国将金泰亨的口罩扯到下巴上，将自己的唇轻轻覆盖在对方的嘴唇上。

  

雨似乎更大了，噼里啪啦比田柾国的声音还响。两人相贴的肌肤染上一层潮意，就好像被室外的滂沱大雨彻彻底底洗过一遍。金泰亨觉得自己被丢置在一片雾气升腾的湿草地上，田柾国说出的话带着潮气，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的吻也带着潮气。他试图回吻他，可是张嘴便觉得潮湿感更重了，全身像是沉在水里。他这才找到他看不清田柾国的原因，他的眼睛被自己的眼泪氤氲了一片。

  

田柾国揩去金泰亨欲滴未滴的眼泪，去亲他藏在细碎头发后的耳垂的皮肤:“舒不舒服，哥？”

  

金泰亨暑假时在耳垂后纹了一个月亮形状的纹身，很小，藏在头发后面根本看不出来。田柾国很喜欢他的纹身，抱他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吻上去，用嘴唇描摹与众不同的粗粝质感。

  

“冷。”金泰亨没有理会田柾国的话，自顾自靠在田柾国怀里低声说。

  

下一秒田柾国便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撩开，拉着金泰亨的手贴在自己温暖干燥的皮肤上。金泰亨抚摸着纹理清晰的腹肌哼了一声，他被水泡了太久，渴求着想要得到这样一丝一毫的干燥触感。

  

“哥，好点没有？”

  

“田柾国，”金泰亨两手绕进田柾国的衣料里环住他的腰，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。”

  

“对，都是我的错，”田柾国也不管自己做了什么，先把罪行全部揽下来，“我们回家？”

  

金泰亨恢复了些力气，扭身将书包里被书压瘪的红豆面包拿出来:“这个好难吃，惩罚你全部吃掉。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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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，平时十分钟就能走到，今天田柾国半拖半抱着金泰亨硬是走了半个小时。金泰亨从教室出来得匆忙没有带伞，田柾国也没料到今天会下雨，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金泰亨头上，一面不住说着抱歉一面拉着金泰亨走。

  

冰箱里还剩下两人周末无聊包的几十只饺子。田柾国下饺子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传来重量，是金泰亨披着毯子压在他身上，嘴里还不住说，田柾国，我难受。田柾国，都是你的错。

  

他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到流理台上，腾出手环住田柾国的脖子，双腿用力一蹬勾住田柾国的大腿，把自己挂在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身上。披在肩上的毯子滑到地上，他刚想弯腰去捡，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热。金泰亨把他滚烫的额头贴到田柾国的冰凉的颈部，闷闷地说:“柾国，我真的生病了。”

  

金泰亨发烧了。

  

学校便利店销量一向排在前列的红豆面包一点错都没有，金泰亨就算喝咖啡吃水饺都觉得喉咙发腻，他被田柾国安置在沙发上，看着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去房间拿体温计和退烧药，嘴里还忍不住哼哼唧唧地问:“我是不是得厌食症了，田柾国？”

  

后者给他量体温，又把退烧贴贴在他额头上，轻轻说:“不会的，哥。”

  

晚上八点半的天黑得发紫，屋外雨帘下的灯是昏黄色，而头顶这展吊灯的光明亮而温暖。金泰亨听着厨房里水龙头的水声，他知道田柾国在洗碗，正前方的电视机正开着，放着他从没看过的电影，一看就知道是很老的片子。他突然听见屋外有一两声细细的猫叫声，知道他常去喂的流浪猫也许在屋檐下躲雨，或许尾巴还一下两下蹭过他们的停着的自行车的车轮。金泰亨贪恋这种被温暖包围住的感觉，他还渴望更多，于是哑着嗓子喊:“柾国。”

  

田柾国闻声关掉水龙头走到沙发旁，不用金泰亨再说一句话，他便撑着金泰亨的腰把他的上身支到自己身上:“头还晕吗？”

  

金泰亨深深一口气，就像刚发育的幼苗拼命汲取土壤中的盐分。

  

“明天，帮我请假。”金泰亨轻轻说。

  

“可是明天是周末啊哥，”田柾国哭笑不得，“烧糊涂了？”

  

金泰亨没有理会他，只管把自己往田柾国身上靠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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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柾国半夜被金泰亨有气无力的手摇醒，听见金泰亨蚊虫般哼哼，说胃疼，瞬间朦胧的意识都消散了。金泰亨中午只吃了一口面包，晚上被他又哄又骗咽进去两只水饺，还要说胃里还能有什么也只有喝了根本没几口的咖啡，胃能不疼才怪。

  

田柾国伸手揉金泰亨的肚子，小声问他想不想吃些什么。

  

“不想。”金泰亨的回答让他更加头疼，偏偏他又不能把还发着烧的金泰亨打一顿。

  

“再抱紧一点，”金泰亨又开始哼哼，“唱首歌给我听吧，柾国。”

  

于是田柾国开始轻声唱当红歌手V的歌曲scenery，开学初田柾国就是唱着这首歌拿下艺术节的演唱比赛第一名，一时在校园名气大噪。谁知道刚唱了两句就听见金泰亨说，不要唱这首，一听我就想到那群女的围着你给你送花要合影的情景。

  

田柾国没法，又唱了同一个歌手的4 o'clock，他凑近金泰亨说，哥，你就是我的月亮。金泰亨迷迷蒙蒙的没听清田柾国说了什么，只觉得他唱得这段旋律格外熟悉。他开口:“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叫…V的？”

  

“我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和哥你的很像。”田柾国凑过去吻他，又轻轻哼摇篮曲给他听。

  

“明年的艺术节，你不要参加。”金泰亨闷闷地说。学校惯例，每年艺术节的演唱比赛，都会请上一年的冠军唱一首歌，金泰亨想到田柾国可能会被女生层层围住，抱着他的时候还会闻到女生的香水味，不由撇嘴。

  

“好，”田柾国答应他，“到时候我就说嗓子发炎了，不能唱歌了。”

  

金泰亨低低笑了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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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泰亨的胃还是疼得睡不着，就连与田柾国的负距离接触也不能把这种痛楚分担一丝一毫。家里没有胃药，田柾国想起街对面有一家24h药店，准备出门给金泰亨买药。金泰亨的手还是不愿意撒开他的腰，把脸抵在他的后背上说我胃不疼了，你抱抱我就好了。

  

田柾国慢慢转身:“哥，我保证很快就回来。”

  

说着一边伸手去够扔在地毯上的衣服。

  

金泰亨翻身骑到田柾国身上:“你背着我，我也要去。”

  

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下着，只是没了雷声和呼啸的风声。金泰亨喜欢这种雨，莫名其妙给人以安心的感觉。田柾国说好，自己快速穿好衣服，又伺候金泰亨裹上羽绒服和厚围巾。楼道在感应到关门声响后自动开启感应灯，金泰亨看见那只野猫蜷在墙角，喵呜呜地叫唤。他伸手扯田柾国的耳朵:“柾国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？”

  

“就算你觉得烦，你也不能离开我。”

  

“不然就是谋杀了。”

  

金泰亨自顾自道，喉底发出低低的笑声。

  

在遇见田柾国之前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和别人的触碰，在遇到田柾国之后他才知道他还过于贪恋田柾国身上的气息。

  

去年的盛夏两人在操场相遇，正在踢球的田柾国不小心撞上盘腿坐在跑道上的金泰亨。田柾国说了声抱歉，拽着金泰亨的手臂把他拉起来，看见对方有些狐疑地皱眉。

  

田柾国指着自己朝他笑:“我脸上有东西？”

  

浮动的热浪中突然起了一阵微风，搅得田柾国的衣袖和碎发都飘动起来。金泰亨皱着眉，伸手摸摸田柾国的脸，又拍拍他的肩。

  

没有一丝一毫异样的感觉。

  

金泰亨觉得他当时就该起身离开，过多的试验只会招致更多的麻烦。比如他越发不能忍受别人的触碰，越发不能离开田柾国的拥抱。

  

野猫又远远地叫唤一声，把金泰亨的思绪拉回来。他盯着自己执伞柄的手腕，把伞又微微前倾了一点为田柾国挡风。算了，金泰亨对自己说，这样就很好。

  

田柾国快走到门口时金泰亨晃动着腿要下去。

  

“店里有监控，放我下来。”

  

田柾国充耳不闻，任由金泰亨两条细腿夹着自己的腰前后晃。金泰亨头还昏沉着，使不上一点劲，干脆戴上帽子，把整张脸埋在田柾国的背后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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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得的周末金泰亨却躺了两天，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沙发上，又或者躺在田柾国结实的大腿上。周一的闹铃矜矜业业地响起，被埋在被子里的金泰亨伸出手关掉。他伸出小腿去踢田柾国:“今天有没有训练？”

  

“嗯？”田柾国还没清醒过来，“当然有啊哥，再过几天就要比赛了。”

  

金泰亨撇嘴:“有训练也要上来找我，你的围巾还在我这里。”

  

田柾国又凑过去亲金泰亨耳后的纹身:“围巾押在你这里了。”

  

金泰亨起床穿好衣服，田柾国从床上坐起来时他已经在系领带了。田柾国盯着金泰亨眼睑上的泪痣瞧，半晌说了一句:“哥，我放假了去纹个身吧。”

  

“我在手腕里面纹个星星。”

  

“以后你当我的月亮，我做你的星星。”

  

刚搞完学考，

  

忙里偷闲摸个鱼。